不在就是爬墙或者似了。。。。。

【JP/SS】The Invalid Letters无效信

  简介:詹姆·波特在写一封无效信。

 

  大家好,我是咕咕时长两年半的个人鸽鸽生,喜欢咕、睡觉和发刀。时隔三年,我终于又写jpss了()

  大概算是《烈焰熊熊》的姊妹篇,詹姆视角。我流jpss,自由心证向。

  原著走向,显然BE,大家都懂的,慎入。

 

01

  詹姆·波特在写一封信。

  蘸了墨水的羽毛笔尖悬在羊皮纸的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他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就看见一滴墨水顺着笔管滴落下来,晕出一团墨渍,在边缘勾勒出细细的纹理。

  小天狼星正在向莱姆斯与彼得大声嚷嚷着近日的密道发现,放在往日里,詹姆对此类话题是很感兴趣的,可此刻那喋喋不休的话语落入耳中,却令他格外心烦意乱。他草草地将纸笔一卷夹在腋下,想要离开,却被小天狼星拦住了。

  小天狼星是这么说的:“伙计,听我一句劝,就算你再给伊万斯写上一百封情书,她也不会同意和你去霍格莫德约会——”

  詹姆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匆匆钻出了肖像洞口,没有回头,只留下小天狼星与莱姆斯大眼瞪小眼着。小天狼星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詹姆最近……”

  “有点奇怪。”莱姆斯接嘴道。

  

  的确是很奇怪没错。事实上,就连詹姆本人也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细细想来,一切的根源不过源自那个“意外”。

  如果只是普通的意外,譬如被某位教授关禁闭,又譬如夜游城堡时的又一新奇发现,那倒还算不上什么——他的生活向来充满意外,甚至可以说,他热衷于追求它,这样才显得生活不那么无趣。在这许许多多的意外中,最有趣的莫过于给别人的生活制造些意外,而最最有趣的那个“别人”,正是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就看不顺眼的鼻涕精。

  与鼻涕精斗智斗勇的日子别提有多有滋有味了——无论是在课堂上或是哪个狭路相逢的走廊里挑衅找茬,又或是试验某个有趣的恶咒,往魔药课的坩埚里扔上一枚臭弹,少年人年轻的躯体里蕴含着足够的耐性与激情,眼神稍有碰撞都能噼里啪啦出火花来。他们的斗争自初次相识起就一直存续到了现在,谁也说不清究竟是谁先开始的,又将由谁结束,其实或许永远也不会结束。

  过程中曾经造成一些麻烦,但那无关紧要。麦格教授曾经评价他:“本性不坏,是个好孩子。”后半截话中诸如“但是”这般的转折从他的脑海中匆匆而过,比那飞窜入云的金色飞贼还要快些,并未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他也自信担得这般评价——有同院的朋友被欺负了,嚷嚷着帮忙揍回去的也总是他,平时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从不吝啬于分给大家,对于有困难寻求帮助的人,他也总是拍着胸膛一口应允。熟悉他的人总会夸一声“热心肠”,至于后面有没有“但是”,那并不重要。

  是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某个夜晚穿着隐形衣与小天狼星分头夜游、却听见某个拐角处隐隐传来压低的啜泣时,他停下了脚步。

  同情弱小是他的本能。他听见那哭声被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般地死死捂住了嘴,抽气时显得堵塞不畅,但又带一点嘶吼的意味,哭腔断续而沙哑。他猜想这人或许是难过至极,却没有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在朋友的陪伴下释放悲伤,而是选择了在无人的空荡荡的走廊上低声压抑地啜泣。或许他没有朋友,也无处可哭,詹姆忍不住想,这也太糟糕了。

  他静静地呆立了一会儿,一边犹豫着,最后还是那点本能战胜了一切,令他一边向那个方向走去,一边准备悄悄地脱下隐形衣。

  一边走着,他的脑海中一边闪过许多个猜想——这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是那位被斯莱特林们欺负了快一年却不敢多吭一声的低年级格兰芬多,还是那位变形课上无数次把自己变成一张板凳的赫奇帕奇?

  什么答案都有可能。可当他把隐形衣脱到一半,站在黑暗里借着苍白的月光看见那张同样苍白的脸时,他愣住了。这是个无论如何都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最后詹姆·波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又是如何回应小天狼星的抱怨与质疑的。他只是木然地把隐形衣收进箱子里,然后躺到床上,睁着眼,又不知何时稀里糊涂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身旁只有莱姆斯在时,他忍不住凑上前去,低声说了昨晚的见闻,罢了摇摇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莱姆斯,鼻涕精竟然也会哭。”

  莱姆斯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不然呢?”

  他撇撇嘴,没说话,就听见莱姆斯低声开口:“我听说……他的母亲昨天去世了。”

  詹姆怔了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如果出了意外自己会是什么心情,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想象不出。

  

02

  年幼的詹姆·波特爱读童话。

  在故事里,总有骑士、公主、恶魔与冒不完的险,善恶泾渭分明,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他曾幻想自己是位惩奸除恶的勇士,杀死恶龙,拯救弱者,在民众的欢呼声中举起手中长剑,做一位了不起的英雄。耀眼夺目,光芒万丈。

  做个英雄。他对自己说。于是他高高地昂起头,挥剑而向每一位罪无可恕的恶人,嘲笑,恶咒,各式各样的整蛊,怎么对待都行,再欣赏他们扭曲的气急败坏的脸,心想这正是“善”。

  人人都知道,詹姆·波特是个最坐不住的性子,就像一把随时会冲上云霄的飞天扫帚,一不留神就脱了缰,感受过风后便倦于停留。如果非要他沉下心来认真思考些什么,实在太过难为他本人。父母、师长又或是年长些的朋友以“冲动”之名责备他,他也不以为意。他并不觉得那是冲动,或许换个词——“勇敢”会更为合适。格兰芬多本就该如此,不是吗?打破陈规,随心任性,做正确的事,并且有趣。就算偶尔有些差池,也无伤大雅。

  从小到大,他总是最讨人喜欢的那个,纵使惹了些祸,也总有人愿意对他宽容,为他收拾烂摊子,轻声细语,温柔以待。他也从未因此获得足够沉重的代价,也从未收获如芒在背的恶意与讥讽,因此自鸣得意,风光无比。

  蜜罐子里的童年为他提供了足够意气飞扬的土壤,他也因此眼底一片纯白干净,揉不得半点脏污。脏污是错的,是有罪的,而纯白无垢才是应当的。

  

  从莱姆斯口中与旁人或多或少的议论里得知了一些有关斯内普的事迹后,他难得地沉默了许久,然后去问小天狼星:“嘿,大脚板。”

  “有一个人,呃,我是说假如,有这么一个人。”

  “他家里很穷,从小就不受父亲待见,动不动就要挨打。在学校里他也过得不顺心,没有朋友,没人说心里话,还……有人时常找他麻烦,欺负他,就连唯一关心他的母亲去世了,他也只能偷偷躲起来哭。”

  他问小天狼星:“你是怎么想的?”

  小天狼星耸耸肩:“那还挺惨的。”

  詹姆没说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弱者吗?

  在詹姆·波特的语境里,显然不是,从来不是。他是恶龙,是阴沉沉的老蝙蝠,是无情冷漠的毛心脏,说话刻毒而令人生厌。他痴迷于黑魔法,是那帮纯血主义渣滓中的一员,那双眼睛里永远闪着阴恻恻的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往你的南瓜汁里下毒。

  可是在意外的那晚里,寒凉如水的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苍白的脸,惯于扭曲着恶毒讽刺的脸,分明淌满了无声的泪水。他的脊背微微躬起,在漆黑宽大长袍的包裹下露出嶙峋的曲线,隐隐可见微微突出的薄薄的肩胛骨。脱去傲慢尖锐的外壳,这具年轻的瘦弱的躯体,会颤抖,会悲伤哭泣。詹姆想起或许自己从未如此仔细端详过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曾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困惑,不安,焦虑,想要说些什么、写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落笔无言。那晚的月光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白晃晃的,宛如一把锋利长剑,把他原本黑白分明、不揉杂质的世界横劈而开,突兀地揉进了一点混沌的灰。

  

03

  詹姆·波特的信兜兜转转写了快半年。

  起初他只是想写一句抱歉,但纠结犹豫之下,换了许多种口吻,却始终觉得别扭万分。面对昔日的死对头,无论是收起利爪还是试图咧嘴一笑,都无端令人觉得难堪。他反复地落笔写着,任由墨水晕染了一张又一张羊皮纸,又在最后烦躁地揉揉一头乱发,把它们全部丢进壁炉里。

  到了后来他想,不如干脆放弃那些难言的情绪,心平气和地以陌生人的口吻问几声好,或许更能给予安慰。于是他闭上眼,油腻的头发、憎恶的眼与阴沉怪异的腔调从他脑海中远去,雪白的月光、瘦弱的肩头与苍白的流泪的脸也是同样。他把斯内普想象为一个遥远的、许久未见的、值得给予善意的朋友,再度落了笔。

  “亲爱的西弗勒斯……”

  那笔端释放出的柔情令他讶异,即便是当初给莉莉写信时,他也从未有过这样沉甸甸又软绵绵的心。莉莉并不瘦弱,她热烈而强大,背脊挺得笔直,连再凉的月光都能烫热。他一个闪念,昔日的仇恨与交锋又重新回到脑海里,反倒显得羊皮纸上每一个单词都重新锋利起来,刺痛了他的双眼。于是他及时停住了笔,再度把它揉进无用的纸团里。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熟悉的歪斜字迹忽地让他恼怒起来,或许这会暴露自己,太过尴尬。于是他在空白处认真的誊了几个漂亮的花体,反复练习之后,又拿出一张新的羊皮纸再次落笔了。

  “亲爱的斯内普先生……”

  他就这样从草木摇曳的春日,一点一点写到了枯叶飘零的深秋,反复斟酌修改,才勉强完成了一封还算看得过去的信。他把羊皮纸塞进信封里,封得严严实实,犹豫着,在左上角处画了一枚小小的月牙。

  小天狼星在此时推门而入,双眼瞪得大大的,带着一种夸张的语气冲他嚷嚷道:“叉子,知道吗?鼻涕精加入食死徒了!”

  他蓦地站起身,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问:“你说什么?”

  小天狼星说:“是真的——现在他和那群被选中的斯莱特林们,正在礼堂里展示自己的黑魔标记呢——哈,就像是有多了不起一样。”

  “哦。”

  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落进了胃里。他转过身,掏出口袋里那封薄薄的信,一手拿着魔杖,呆了一会儿,然后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念:

  “烈焰熊熊。”(Incendio.)

  小天狼星问他:“你在烧什么?”

  他答:“没什么。”

  

04

  毕业后,詹姆·波特加入了凤凰社,与爱人、朋友们一起,为了他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

  这过程并不多理想,因为恶龙并不会时刻亮出利爪毒牙,而是彬彬有礼,楚楚衣冠。冒险的路上也没有鲜花,他们行走在泥泞的羊肠小道上,前路迷雾重重,望不见归处与来路。鲜血,伤痛,死亡,绝望。生活并不是童话。它差远了,糟透了,但又令人不得不振作着面对它。

  他曾睡过伦敦最黑暗冰冷的桥洞,尝过下水道的污水,嗓子眼里灌过硝烟阵阵的风。他穿梭于伦敦的大街小巷,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私的,热情的,贪婪的,无私的。世间百态,他们过着不同的人生,作着相反的选择,各自走着自己的路。

  他已经许久没有听闻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消息了。

  只是在逼仄腥臭的贫民区内,在这里,他见到了很多双眼睛,大多泛着冰冷的麻木,漆黑的,一眼望进去却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又想起了那双眼。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象过这世上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拼尽全力也只为吃一口饱饭,病痛时无力求医,天是狭长的,墙体布满青苔。挣扎,失望,挣扎,绝望,被人厌弃,未来无可期。

  是了。月光下的那双眼,漆黑,冰冷,噙满泪水,与自己截然相反。不是所有人都能生来做一束光,自在地扬起笑脸,觉得自己永不会被世界所辜负。他不该这样想的。

  他忍不住想,那双眼的主人,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吗?也曾这样挣扎吗?也曾这样失望至绝望吗?可他早已无法亲口去问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呢?”

  万千思绪,千言万语。他偶然触摸到了书脊,便仔细去读,初读不懂,一读再读,只为寻求那一个答案。可待得真正懂得之时,他合上书,发现书的名字叫“命运”。

  

05

  被困在戈德里克山谷后,詹姆·波特开始频繁地做梦。

  他梦见那人在刻上标记的最后一秒被他拦下,转身,头也不回。没有厚厚的黑色兜帽,没有暗沉冰冷的眼睛,西弗勒斯穿着干净熨帖的白色上衣,没有厚厚的兜帽,左臂光洁白皙,挽起袖子,正摆弄着花园里歪斜的栅栏。有孩子欢笑着从身边跑过,踩坏了圃里的一株鲜花,也没有招来责骂,而是被轻柔地递上了一块糖。

  他梦见那人遭受嘲讽与欺凌,面色苍白,泫然欲泣,与那些曾经受他仗义相助、也值得保护的人没什么不同,于是他挺身而出,把恶意统统赶跑,再收获一个感激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梦见那人不再孤单,寂静的夜里,他们披着隐形衣穿梭在城堡的走廊里,共同发现几条暗道,共享几个秘密,又或是一起实施几个恶作剧计划,在漫天粪弹或是透明泡泡里开怀大笑,兴奋不已。他们一同去三把扫帚,一口气买了十三瓶热腾腾的黄油啤酒,在寒冷的冬日里烤着壁炉,慢慢地喝完了,连舌头都变成黄澄澄的颜色。

  他梦见一切还未发生的霍格沃茨特列车厢内,他向那人伸出手,露出一个善意的笑,然后问他:“一起来吃块南瓜饼吗?”

  最后他梦见,在最初的那个夜晚里,他是真的拥抱了那个颤抖的少年。

  

06

  詹姆·波特重新开始写信。

  他写一会儿,便焦头烂额地搁下笔,去哄一哄哭泣的哈利。时局不易,危险暗藏在侧,人心不稳。整日忧心焦躁,忙忙碌碌,他只在最深的夜里提起笔,却只是发怔。

  恍惚间他会思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如果有那么一天,太阳终于升起,亮堂堂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心上,是否能将过去的不甘的遗憾的重新洗涤,令人赤条条无牵挂地再次相遇?到那时候,他是否能心平气和地问一声好,再递上这封横跨数年的信,安静地等待一个同样平静的回答?

  满心疲惫,落笔绵软,字不成章。耽搁许久,兜兜转转,春去秋来。

  这封信没有写完。

 

  1981年冬的的戈德里克山谷里,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沉如水地跨过詹姆·波特的尸体,神情紧绷着,未有一丝动摇。只是唇齿间溢出些许破碎的气音,消散在安静的空气里,没有回响。

  抱过莉莉之后,他走过哭泣的哈利的摇篮,走过书桌,寒风从敞开的窗子里灌进来,吹落了桌上压着的一张薄薄的信纸。

  西弗勒斯俯下身把它捡起。洁白的信纸有些揉皱了,他展开抚平,是熟悉的字迹,黑色墨水晕出细腻的纹理。

  “我很抱歉。”

  没有其他的话。没有寄处,也没有署名。

  他沉默了,手指僵直,几乎要握不住这张薄薄的纸,于是干脆收紧了它,紧攥在手里。窗外依旧寒风凛冽,霜雪一层层叠上来,盖过漫山遍野。入目皆白,像是春天永远不会到来。

  “烈焰熊熊。”

  它化为一摊灰烬。从未寄出,吹散在寒冬里。

 

  【END】

  

  西弗勒斯·斯内普视角-《烈焰熊熊》 

  我对JPSS的一点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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